窦婴是汉文帝窦太后的堂侄，被封为魏其侯，田蚡是孝景皇帝王皇后的同母异父弟弟，被封为武安侯。在两宫皇太后的争权斗争中，窦婴渐渐失去宠幸，不再担任官职，只以侯的身份闲居在家。田蚡的口才很好，又因为与王皇后的关系，仍然受到皇上的重视。一些趋炎附势的官吏和士人都疏离窦婴，讨好田蚡。

窦太后去世后，田蚡又出任丞相，势力越来越大，渐渐骄横起来。窦婴更加“门庭冷落车马稀”了。只有老将灌夫对他还是老样子。灌夫为人刚直，不喜欢奉承人，专门结交英雄豪杰、侠义勇士。他很重义气，特别好酒，常常借酒耍疯。灌夫当时也失去权势，家里的宾客也一天比一天少，他与窦婴颇为投机，相见恨晚。

有一年夏天，丞相田蚡娶亲，朝廷官员和亲朋好友都去贺喜，窦婴与灌夫也去凑热闹。酒席间，田蚡向客人敬酒，宾客们都离开席位伏下表示不敢当。过了一会儿，窦婴起身敬酒，只有那些与窦婴有旧交的人离席，其余人只是欠欠身示意一下。灌夫看在眼里，心里很不痛快。他也起身依次敬酒，敬到田蚡时，田蚡仍坐着，傲慢地说：“我不能再喝满杯了。”灌夫很生气，仍强忍着劝丞相：“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，请喝干吧。”田蚡却无动于衷，不肯干杯。

灌夫觉得自己受了侮辱，憋了一肚子气，又不便发作。正巧，席上的灌贤和程不识正在交头接耳，灌夫指着灌贤破口大骂：“平时你骂程不识一钱不值，现在长辈向你敬酒，你却学着女人的样子和他窃窃私语……”

田蚡见他如此放肆，训斥他：“程不识、李广都是朝廷的卫士，现在你当众辱骂程不识，就不给李将军留点面子？”

灌夫借着酒意说：“我今天豁出去了，不管什么程、什么李！”

众人见势不妙，纷纷托故离席了。田蚡气极败坏：“都怪我平时太放纵你了。”随后下令拘捕灌夫，囚禁在狱中。

魏其侯窦婴顾念与灌夫的交情，想办法营救灌夫。上书皇帝，认为这只是饮食间的小事，不值得用刑。皇帝指示他到东宫当着太后的面辩论清楚，因为窦婴和田蚡都是外戚。

在辩论时，窦婴极力夸赞灌夫为国家立下的战功，这次只是酒后失言。田蚡不肯放过他，说：“窦婴和灌夫聚集图谋不轨，傲视两宫，且无皇上和太后，暗地里谋反朝廷，实是犯了不赦之罪。”

皇帝征求大臣们的意见：“他们两人谁说的话对呢？”

御史大夫韩安国回答：“当初，灌夫的父亲为国捐躯，他手持戈戟冲入强大的吴军阵地中，一人杀死敌兵十多人，自己也身负重伤，是天下少见的勇士。这次因为酒后引起口舌争端，并没有犯不赦之罪。从这方面看，魏其侯的话是对的。但丞相的话也是不错的，灌夫确实与大奸巨猾结交，欺压小民，他的家产有数万金。只有请英明的皇上裁决两人的是非了。”韩安国各打五十大板，这使皇帝一时难以决断。

退朝后，出了止车门，田蚡招呼韩安国同坐一车，生气地说：“你我共同对付一个老秃翁窦婴，有什么好害怕的？你为什么首鼠两端，不敢明白地表示自己的意见？我要把他们都杀了。”

王太后得知这件事后，有意袒护田蚡，向皇上施加压力。皇上没有办法，只好又派出御史查办，拘禁了窦婴，杀了灌夫。

后来，“首鼠两端”表示踌躇不决，又想进又想退。形容迟疑不决，瞻前顾后。

成语出自：《史记·魏其武安侯列传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