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秋时,楚国有位名臣,名敖,字孙叔,人称孙叔敖。传说他小时候在路上碰见一条有两个头的蛇。他曾听迷信的人说过,见到两头蛇的人会马上死去。他想,乘自己还未死去,快弄死这条蛇,免得让更多的人见到它而死去。于是他立即把这条蛇打死,并挖了一个坑,把它深深地埋在地下。结果,他并没有因为见到两头蛇而死去。母亲知道这件事后,对他大加赞扬。
在自己的努力和家庭的良好教育下,孙叔敖读了许多书,具有渊博的知识。后来他当了官,发动民工兴办灌溉,发展农业生产,受到楚庄王的重用,被提升为相当于相国的令尹;之后又兴办水利,并帮助庄王指挥楚军,大败晋兵。
孙叔敖为楚国的强盛立下了汗马功劳,庄王也很信任和推重他。但是他死后,庄王却很快忘记了他的功绩,对他的遗属没有任何照顾。孙叔敖的儿子穷得只得靠打柴为生,日子过得非常艰难。
一天,孙叔敖的儿子想起父亲生前留下的话:“我死之后,如果你贫困得实在过不下去,就去找优孟,他一定会帮助你的。”
原来,在我国古代,对以乐舞戏谑为业的艺人称为“优”。这位姓孟的优人滑稽善辩,常常以谈笑话的方式,对庄王进行讽谏。孙叔敖的儿子还回忆起父亲给他讲过的优孟讽谏庄王的一则故事:
庄王非常爱马,并且爱得稀奇古怪:他给一匹最喜欢的马穿上绣花的衣服,让它住在漂亮的房子里,晚上让马睡在床上,还把枣脯喂给它吃。这匹马死后,庄王竟要按照大夫的礼仪给它举行葬礼。大臣们都反对这样做,但庄王下令说,谁敢反对他的主意,就把谁杀掉,大臣只好不去劝谏他。
优孟知道这件事后,决定干预这件事。他一见庄王就号啕大哭,庄王很奇怪,问他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,他边哭泣边回答说,大王最珍爱的就是这匹马,现在不幸死了,却只给它按照大夫的礼仪安葬,太亏待它了。希望庄王按君主的礼仪来安葬它。
“那么,应该怎样按照君主的礼仪来安葬这匹马呢?”庄王问。
优孟停止了哭泣,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认为要给它用玉雕琢一个棺材,外面再包上最好的木料。叫百姓和士兵都来为它建造坟墓。出丧那天,请齐国和赵国的来宾在前面走,韩国和魏国的来宾在后面跟着。此外,还要为它修一所寺庙。封它一万户的邑地。这样,各国的诸侯才会说大王是真正轻视人而重视马了。”
庄王听了这席话,才感到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,马上改变了主意,不再兴师动众为死马举行葬礼了。
孙叔敖的儿子想,也许优孟真的能帮助自己,便去找他说明情况。优孟听了深表同情,答应尽力帮助。
打这以后,优孟便暗暗地回忆并模仿孙叔敖的说话、动作和神态。一年多后,他在各方面都与孙叔敖非常相像了。一次庄王做寿,他穿起孙叔敖生前常穿的衣服和常戴的帽子,向庄王祝酒,谁也看不出他是假装的。
庄王见后大吃一惊,以为孙叔敖复活了,顿时回忆起当时他辅佐自己的情景,要求他再次出任令尹。优孟装出犹豫的模样,回答庄王说:“大王,这件事容我回家和妻子商量一下,过几天再给您回音。”
过了几天,优孟再去见庄王。庄王一见他就急着问道:“你和妻子商量得怎么样?她是怎样说的?”
优孟故意皱着眉头,说:“她不同意,并说千万不要当楚国的令尹。比如说孙叔敖,他忠心耿耿地为楚国出了那么多力,治理得那么好,帮助大王使楚国成为霸主。但他死后,儿子却穷得只能靠打柴度日……”
庄王听到这里,仔细一打量,才发现在面前说话的不是孙叔敖而是优孟。优孟卸下孙叔敖常穿的衣冠后,将他生前如何清廉,死后家境如何清寒的情况,详详细细地诉说了一番。庄王听后非常动情,深深感谢优孟,并立即派人把孙叔敖的儿子找来,当场封给他四百户邑地,使他及子孙都得到富贵。
后来,人们从这个故事中概括出“优孟衣冠”,用来比喻假装古人或模仿他人。
成语出自:《史记·滑稽列传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