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蔓摘瓜

武则天生了四个孩子。大儿子李弘,显庆元年立为皇太子。他的老师率更令郭瑜让他读《左传》。

读到楚王世子商臣因为争夺王位,用残酷手段逼他父亲楚成王自杀的历史故事时,李弘问:“商臣怎么会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放过?”

“为了权力,有些人是会无所不用其极的。太子你可要警惕啊!”郭瑜说。

武则天为了争权夺利,在皇帝跟前贬损中伤王皇后和萧贵妃,耳根软又不善处理家事的高宗皇帝一怒之下,废皇后和贵妃为庶人。武则天还不满足,暗地里派人潜入皇后、贵妃的囚所,将她俩一起绞死。皇后、贵妃的兄弟全部流放岭外。武则天旋即被册封为皇后,并由她出主意,将王皇后家族的姓氏改为“蟒”,萧贵妃家族的姓氏改为“枭”。新皇后说:“让天下知道,以毒蛇恶鸟为姓的人,全都没有好下场。”

太子李弘觉得母亲做得太绝,不由得想起郭瑜教导他的话语。

萧贵妃有两个女儿:义阳公主、宣城公主,双双被幽禁在宫内,都40多岁了,还不让她们嫁人。李弘叩见母后,说:“公主无罪,幽囚得够了,理应让她们嫁人。”武后发怒说:“太子替枭妃二女求情,我只好玉成其事,但是正派的士人是不会要这两个贱人的。”武后下令让两个当值禁卫做公主的丈夫。

左道旁门的正谏大夫明崇俨,深得武后信任,他将太子平日不满意皇后所作所为的话告诉武则天。

“太子就是日后的皇上,有他就没有我……”武则天阴沉地说。

高宗上元二年,李弘随驾行幸合璧宫,宴会中喝了几盏酒,当晚无缘无故地死了,年仅24岁。

李弘的弟弟李贤被立为皇太子。皇帝身体不好,以监国重任交付太子,李贤处事很有决断,朝内大臣咸皆赞誉,认为日后必为一代英主。

明崇俨却放出风声,说李贤是武后姐姐韩国夫人所生,闹得朝内纷纷扬扬。

李贤了解自己的母亲,知道难以自保,他写了一首《黄台瓜辞》,令乐工歌唱,希望武后因此感悟。歌辞是:

“种瓜黄台下,瓜熟子离离。一摘使瓜好,再摘令瓜稀,三摘尚自可,摘绝抱蔓归。”意思是说:瓜摘完了,只能抱着没用的瓜蔓回家,暗喻一再残害无辜,政事终将无成。

皇帝带着皇后离开长安到东都洛阳期间,明崇俨突然被人暗杀。武后疑是太子指使的,派人告发太子在东宫藏有几百件铠甲。武后对皇帝说:“太子要造反,我们应该大义灭亲,绝对不能宽恕他。”遂废李贤为庶人。

李贤被放逐到巴州。中宗登位时,武则天实际上已经掌握朝政大权。她派亲信将军丘神任李贤的侍卫,不久就通过丘神逼令李贤自杀。

“抱蔓摘瓜”后来还借指罗织罪名,株连无辜。

成语出自:《乐府诗集·杂歌谣辞四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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