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威王沉湎于酒色,大臣宫嫔,男女夹杂,举杯劝饮,通宵达旦,白天上朝,打不起精神。奸臣佞人乘机攫取朝政大权,邻国诸侯屡屡发兵侵凌,国土丢失不少。朝中有识之士多次进谏,无奈忠言逆耳,威王一个字也听不进。
楚王调动30万大军,2000多辆战车,渡过泗水,攻入齐国。齐威王派使者淳于髡到赵国讨救兵。淳于髡向赵王陈说援齐抗楚的好处,结果赵王供给齐国精兵10万,战车千辆。齐赵联手,楚王害怕了,立刻退兵。
齐国转危为安,威王高兴极了,在后宫安排个盛大酒会,召淳于髡坐在上宾席,令最美丽的妃嫔给他敬酒,淳于髡举杯一饮而尽。
“先生好酒量。你平日饮多少才醉?”威王问道。
“小臣饮一斗酒也醉,饮一石酒也醉。”淳于髡望望堂下的大臣,瞧瞧左右俏丽的宫女,不经意地作答。
“先生饮一斗就醉了,哪能饮一石呢?你即使善于辞令,这件事恐怕也不能自圆其说了吧……”威王显得有点不高兴。
“臣不敢欺君。我确实是饮一斗也醉,饮二斗也醉,饮五六斗也醉,饮八斗也醉,饮一石也醉。”
“狡辩!看你立刻当着众人面前,将一斗也醉、一石也醉的原委细细向寡人禀来,不得有误!”
“大王赐酒给小臣喝时,执法官站在我旁边,弹劾官站在我后边,心惊胆战,诚惶诚恐的我,这时酒量至多一斗。要是小臣父母邀来贵客,我穿戴整齐,在一边劝酒,长辈高兴,赐酒与我,我举杯祝寿,伏地行礼,这时酒量可有二斗。要是老朋友多年未见,邂逅相遇,举酒话旧,畅论平生,这时酒量可以多至五六斗。假如同僚之间招饮,男女杂坐,行酒令,博财物,座前座后的美人由你看个够别人也不会怪罪,在这种气氛里,我连饮八斗,十回里至多醉两三回。而最令我忘情的是:太阳下山,明月升上树梢,主客离席,挤在一起,男女肩并肩,膝接膝,足尖相碰,杯盘狼藉不整,堂上明烛燃尽,主人送客,只留下我一个,昏黑里,脂香馨馥,肌温袭人,当此之时,我能饮酒一石……”
当齐威王还在捉摸话语含意时,淳于髡接着补充说:“酒极则乱,乐极则悲,万事尽然,不可不防……”
齐王感悟,说:“对,自此以后,寡人再也不作长夜之饮了。”
后人用“杯盘狼藉”来形容畅饮之后杯盘放得乱七八糟的情景。
成语出自:《史记·滑稽列传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