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镜重圆

南朝陈的末代皇帝陈叔宝,有个才貌双全的妹妹,被封为乐昌公主。她的丈夫徐德言,是太子亲近的属官——太子舍人。夫妻俩情投意合,恩爱异常。

陈叔宝大建宫室,生活奢侈,每天与妃嫔、文臣游宴,而把国政全置之脑后。徐德言是个很有政治头脑的人,预感到国家很快就要遭受灭亡之祸。他把自己的忧虑告诉乐昌公主,乐昌公主也为此而闷闷不乐。

一天,徐德言郑重地对乐昌公主说:“天下大乱迫在眉睫,到时,我们夫妻很可能被拆散。但是,只要我俩情缘未尽,总会再度团圆。所以应预先留下一件东西,作为将来相认的信物。”

乐昌公主伤心地同意了丈夫的想法。于是,徐德言从梳妆台上拿起一面圆形铜镜,将它分成两块,一块放在自己身旁。另一块交给妻子,说:“一旦离散,你可以在每年正月十五那天,托人将这面镜子拿到市场上叫卖。只要我还活着,就一定到市场上来探听,并且以我的半块镜子为凭,与你团聚。”

徐德言的预言终于成为事实。公元589年,已经统一中国北部的隋文帝杨坚,攻进了陈的都城建康(今江苏省南京市),陈叔宝被俘。灭陈有功的大臣杨素被封为越国公,并且获得许多赏赐,其中包括乐昌公主和十四个女妓。徐德言被迫逃亡。

隋朝的都城在大兴(今陕西省西安市),乐昌公主很快随杨素到了那里。她虽然过着非常优裕的生活,但因与丈夫分离,内心非常痛苦。只有在没人的时候,才偷偷取出破镜,边抚摸边思念丈夫。

徐德言获悉妻子可能已至大兴,便长途跋涉前往那里,抱着一丝希望与妻子团聚。他租下一间屋子,暂且安顿下来。夜深人静时,就取出破镜思念妻子,并耐心等待正月十五日的到来。

这一天终于来到了。徐德言一早就将半块镜子揣在怀里,朝热闹的市场走去。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,忽然看到有位老人高举起半块铜镜,大声喊叫出卖。他喊卖的价格很贵,路人以为他疯了,都在讥笑他。

徐德言一看,就知道老人手里的破镜是他交给妻子的那半面,不禁激动万分,马上走上前去,对老人说:“老丈,你这块破镜就卖给我吧!”

说罢,他把老人拖到附近一家小酒铺里,取出怀里的半块破镜,和老人那块拼合起来,果然正好成为一面圆形铜镜。于是就哭泣起来。

原来,这老人是杨素家的仆人,受乐昌公主之托,到市场来卖这半面铜镜的。徐德言向他讲了事情的经过,他很受感动,表示回去马上向公主报告。当下徐德言借来笔墨纸砚,写了一首诗交给仆人带给公主。这首诗写道:

镜与人俱去,镜归人未归。

无复嫦娥影,空留明月辉!

诗的大意是这样的:镜子与人都去了,如今镜子归来人却没有归来。这正好比月中没有嫦娥的身影,只空留下明月的光辉!

乐昌公主见了丈夫保存的半面镜子和一首诗,辛酸的眼泪夺眶而出,泣不成声。从此终日啼哭,茶饭不思。在杨素的再三追问下,她才吐露真情。杨素也很感动,决定让他们夫妻团圆。他把徐德言叫来,当面把乐昌公主送回,并且送给他们许多东西,让他们回到江南去。

后来,人们把夫妻离散或决裂后重又团聚称为“破镜重圆”。

成语出自:《本事诗·情感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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