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瑞是广东琼州琼山县人。举乡试后入京伏阙上《平黎策》,得到有识之士的称赞,被任为南平教谕。
海瑞向以刚直公正闻名。在南平任教谕时,见到御史到学宫,一般官吏都得拜伏相见,唯独海瑞只长揖不拜。问他原因,海瑞说:“学宫是师长教诲士人的地方,不能任意委屈。”
海瑞由教谕转任淳安知县后,仍然秉性不改。总督胡宗宪的儿子有一次路过淳安,馆驿官吏仅一般接待,便大光其火,将人家倒吊起来。海瑞知道后,对其他人说:“从前胡公(胡宗宪)外出视察,曾有明文规定,不准铺张浪费。现在这个人,行装隆盛,一定不是胡公子,否则儿子怎么会不听父亲的教导呢?”于是叫人将胡宗宪儿子身上的数千金悉数搜出上缴国库,还报信给胡宗宪说有人冒充他的儿子。胡宗宪哑巴吃黄连,奈何他不得。后来都御史*懋卿来视察时,海瑞接待得也极平常,终于得罪于上司,使原本已擢升的嘉兴通判之职失去,改为兴国州判官。直到很久之后,才升为户部主事。
明朝此时的皇帝是明世宗朱厚熜,已有二十多年经常不上朝,长年深居西苑,念经求佛,祈求得道成仙,长生不老。皇帝手下的督抚大吏们揣透了皇帝心思,就争着上符瑞,讨皇帝的欢心。朝臣中曾有人提出过看法,结果被治了罪,也就无人再敢反对了。
嘉靖四十五年(公元1566年)二月,海瑞斗胆上疏给明世宗,批评皇帝一心向往得道成仙,“二十年不视朝”,致使“法纪弛,名噐滥,以猜疑诽谤戮辱臣下,吏贪官横,民不聊生,水旱无时,盗贼滋炽”。由此,海瑞诚恳希望明世宗能知道斋醮的无益,“一旦翻然悔悟,日御正朝,与宰相、侍从、言官讲求天下利害,洗数十年之积误……天下何忧不治,万事何忧不理。”
朱厚熜读完这篇奏章,勃然大怒,把奏章扔到地上后叫喊:“赶快去把海瑞抓住,别让他逃跑!”
宦官告诉他,海瑞写此疏时,早已置生死于度外,料定必死,已买好棺材,诀别了妻子,甚至连僮仆都辞退了,他是绝对不会逃跑的。
朱厚熜听后大为感叹,说海瑞“可以同比干相媲美”了,把奏疏扣留了几个月没有去抓海瑞。直到他生病之后,同阁臣徐阶商议禅位给儿子事宜时,才下令将海瑞逮捕入狱,并追究主使人。案件到了刑部,海瑞被判死刑,但送到朱厚熜那里,又被扣压下来,迟迟没让执行。
两个月后,明世宗去世,海瑞终于获释出狱。
“翻然悔悟”,也写作“幡然悔悟”,意思是很快就醒悟过来。
成语出自:《明史·海瑞传》